“大人，”求尧继续说，“我推荐昭行人，是因为他日常就好研究典客属里的书册图籍，是我们当中最为认真的，无论是对于匈奴、西羌还是百越部族，应该都有了了解，带着他过去，工作肯定会顺利许多。”</P>
“这样啊，”典客点点头，“那就他吧，再加上回来送信的这位，给你们带路，你们四个去百越吧。”</P>
“大人，”吁典正又想求情。</P>
“大男人一个，有什么好金贵的，”典客显然不太理解吁糜冶，“生病了就治啊，当地也不是没有医生，要我说，有病都是在家里关出来的，兴许多出去跑跑，还能更健康呢。”</P>
“哎呀，”吁典正见和典客说不通道理，只能无奈的摇摇头。</P>
此时话题的中心人物昭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了，他还在忙着改变秦楚之间的局势。</P>
怎么说呢，本来，在秦楚国力差距如此大的前提下，这个任务已经是极难了。加上昌平君又舍不得陷害忠良，直接变成了难上加难。</P>
“甲子日，火中军……”昭明离开家，听到了路边有小孩一边唱歌一边拍皮球，差点两眼一黑。</P>
他现在出门就是去找田响的，他想要问清楚这语焉不详的童谣究竟是不是他整的。</P>
到了东方楼，昭明又见到了那个经常通传的士子，不过他换了衣服，比之前的要端正了不少。</P>
“先生，我们家公子要你去月出居找他，”对过暗号之后，士子和昭明说。</P>
“啊？”昭明一愣，“他怎么又跑到那里去了。”</P>
“您不是和齐国的使者说公子在做娼吗？”士子回答，“从娼馆里被抓出来，这不是显得更加逼真。”</P>
“好吧，”昭明无奈的说，这也太配合了，他心想。</P>
“哎呦，你怎么白天夜里天天往我这里跑，”来到月出居，老鸨子把田响叫出来，见到昭明，他笑着说，“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</P>
“……”昭明一时语塞。</P>
“哈哈哈，开个玩笑，看看你的表情，真是有意思，”田响说，“说吧，什么事？”</P>
“大街上的歌谣是你编的吗？”昭明问他。</P>
“这都被你看出来了，”田响笑着说，“怎么样，够不够分量。”</P>
“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，”昭明告诉他，“你编的歌谣，太复杂了，让秦国的那些官吏一解读，早就不知道哪是哪了。”</P>
“不会吧，”田响说，“败军之天兆，嬴氏当亡，王氏当为王。这还不够明显吗？”</P>
“很显然不够，”昭明苦笑，“昨天，一个同朝为官的相识来找我，把一袋子叫凡女的药材拿走了，说嬴氏缺凡女呢，谁知道人家是怎么理解的。”</P>
田响听了，皱起了眉头，他熟习天象，这一句歌谣确实是他顺手编的，对他来说内容十分清晰，却没想到在不熟悉这些知识的人看来，其实很晦涩。</P>
“要不，再造一条新的，”田响提议。</P>
“短时间内冒出这么多意有所指的歌谣，会让人起疑的，”昭明说。</P>
“也对，”田响说，“这可怎么办呢？”</P>
“公子，”一个道袍公子拉开门进来，“几个公差模样的人正在朝月出居过来呢。”</P>
“这么快？”田响站起来，“知道了，你先下去吧。”他对那个道袍公子说。</P>
“昭先生，”田响对昭明行礼，“我此去恐怕就要受到齐国使者的节制了，我堂哥没有进取心，事事都顺从秦国，假如被他发现我的行动，不仅归国之事难成，恐怕还有性命之忧。”</P>
“是，”昭明行礼，“公子一路小心。”</P>
“我已经将东方楼托付给了值得信任的手下，”田响继续说，“这个人你经常见，今天他已经在主事了。”</P>
应该是那个士子，昭明心想，说起来也很神奇，自己刚入秦国就见过他，到现在却还不知道他叫什么。</P>
“今后有事你去找他就可以，”田响说，“和找我是一样的，我嘱咐过他，先生是我的朋友，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先生你。”</P>
“多谢田公子，”昭明行礼。</P>
“田响田公子在吗？”两人刚说完话没多久，门呼啦一下开了，涌进来好几个官差打扮的人。</P>
“是我，”田响作势躲到昭明身后，“怎么了？你们是谁？”</P>
“我等是奉齐妃的命令来的，要将你带回齐国。”其中一个官差说。</P>
还好这几个人，自己传口信那天没在使团的驿馆里见过，昭明暗自庆幸，不然自己现在出现在这里太可疑了，说不定直接就露馅了。</P>
“不，我不要回去，”田响开始梨花带雨的假哭，“我不能离开他，”他抓住昭明的一只袖子。</P>
大哥，算我求求你，别演了，昭明内心里充满无奈，一点也不想配合。</P>
“公子，”来的那个官差劝他，“这种货色在齐国到处都是，您回去再找也是一样的，快和我们走吧。”</P>
什么意思？昭明心想，明明是田响在假装卖身好不好，为什么说的好像是我在卖一样。</P>
“不，你们不懂，”田响还来劲了，“怎么可能一样呢，他才是我的唯一。”</P>
“你要不一起走，”官差看看昭明，问他，“你知道他的身份吗？”</P>
额，是不是回答不知道会比较好，昭明考虑了一下，摇了摇头。</P>
“他是齐国的公子，”官差告诉昭明。</P>
“不，不了，”昭明回答，“我的家在秦国，就不去齐国了。”</P>
“公子，您听，他都有家了，”官差说，“快走吧，使者还在等着呢。”</P>
“先生，”田响拉住昭明的手，假装说，“我这是形势所迫，不得已而离开，还请先生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感情和誓言。”</P>
“……”昭明快装不下去了，田响站起来，还回头看了他一眼，昭明发现他在偷笑。</P>
为什么我有种不详的预感，昭明心想。</P>
预感很快就实现了，田响一坐上马车，昭明就被那几个官差拎到了院子里。</P>
“把那个房间给我砸了，”官差指着昭明和田响刚才在的那间，剩下的人立刻冲进去，老鸨子去拦，被推倒在地上，坐着大哭。</P>
“敢这样对我们家公子，”刚才还很和善的那个官差忽然变了脸，“给我打！”</P>
说完，官差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棍子，把昭明按在地上打了起来。</P>
“以后再也不许纠缠我们家公子了，听到没有！”一顿好打之后，官差指着昭明说。</P>
昭明被打的前胸后背和腰腿都疼，他点点头。</P>
“走！”看到房间砸的差不多了，官差招呼手下，快速离开了。</P>
“先生，先生你还好吧，”一个道袍公子过来扶昭明。</P>
一点也不好，昭明差点气死，就说田响为什么忽然这么起劲，原来是故意设计自己挨打。</P>
田响，你个神经病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