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来到一家有名的饭馆，发现竟然没有开张。换了一家，又没开。再换一家，依旧还是大门紧闭。</P>
“哎呀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。”白云无奈的说。</P>
“夫人，看来天公不作美啊。”蔡止说，“您的好意我心领了，就此别过了。”</P>
“好，蔡大人慢走。”白云说，“祝您一切顺利。”</P>
“多谢夫人，”蔡止行礼后离开了。</P>
“夫人，咱们回去吧，奴才待会吩咐后厨手脚麻利些，很快您就能吃上饭了。”仆人说。</P>
“真是活见鬼了，”白云说，“这咸阳城到底是怎么了，还要不要人住了？”</P>
“大人，咸阳的市价到今天依旧居高不下，”宋正也发现了这个情况，今早当值前就给昭明汇报过了。</P>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昭明点点头。</P>
“真是奇哉怪也。”宋正对其中的缘由十分不解。</P>
“这还不简单，”昭明耐心的给他解释，“首先，价格这东西是有粘性的，而且上去容易，下来难。”</P>
“这倒是，门口的头汤面涨了一回价，就再也下不了了。”宋正点点头。</P>
“其次呢，由于秦国强硬的政治手段，导致大量的齐商离开了秦境，市场上的物品短缺，当然要涨价。”昭明继续说。</P>
“原来是这样，”宋正行礼，“多谢先生提点。”</P>
“没什么，”昭明说，“你再多去观察一下形势的发展，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回报。”</P>
“是，”宋正说，他转身准备离开。</P>
“等等，”昭明叫住了他。</P>
“怎么了，先生？”宋正看着昭明，不解的问。</P>
“管皿呢？怎么不见他？”昭明问道。</P>
“管君有事找君上，他先到寿陵去了。”宋正说。</P>
“他有什么事？”昭明警觉的问。</P>
“不清楚，”宋正回答。</P>
“小宋，这样，”昭明对他说，“上午我和同僚说这两天要收拾行李，不去当值了。待会中午我回来吃饭，然后咱们赶快回寿陵一趟，我有些话要当面和君侯说，这次你就别回咸阳了，好好陪着君侯，记住多加几个心眼。”</P>
“怎么了，”宋正问道，“昭先生是担心管君对君上不利吗？”</P>
“我也说不上来，”昭明说，“我总觉得他在暗中策划什么，还是小心为妙。”</P>
“是，”宋正回答。</P>
昭明今天没有去廷尉府，预定好的出行日期就要到了，今天他和求尧、吁靡冶在典客署收拾东西。</P>
“别带的太多，重。”吁靡冶嘱咐他们俩。</P>
“好好好，”求尧应付道。</P>
昭明没有吭声，他一边收拾着必须的文册，一边思考着当下的处境。摆在他面前的路有三条，或者说四条，第四条选项是继续在秦国按兵不动，其他三个则分别是入齐、入楚和出行百越。</P>
左右权衡之下，昭明依旧是难以决定。不知是不是和昌平君混久了，昭明也沾染了些许迷信的属性，他像一个古代人那样，选择了看天。</P>
他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半两钱，心里默念道，要是两正，就去齐国；两反，就去楚国，一正一反，则出行百越，然后把半两钱抛向空中，眼睛随着钱币下落，是两反。</P>
要去楚国吗？昭明犹豫的看着手中的两个铜板。上次出使楚国的情景还历历在目，自己还在献土的仪式上撞过钟，楚王和上下官员想必都还对自己这位秦使有印象，难免生疑。</P>
再抛一次吧，他想，于是又丢了一次铜板，是两个正。入齐？去和司毋检会合？虽然同为昌平君的食客，但昭明和司毋检并不相熟，再说，田响打的什么算盘，他实在看不清。</P>
所谓事不过三，昭明决定最后抛一次，这次无论结果如何都认了。</P>
铜板落了下来，是一正一反。</P>
出行百越？虽然确实符合了自己现在的行人官职，但要是以打游戏来举例，在保存楚国的主线任务之下，这看起来实在太像那种吃力不讨好，又和主线无关的支线了。可事情都是说不准的，谁又能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呢？</P>
不管了，听天意吧，昭明心想，决定就去百越了。</P>
“什么，您还是要去百越吗？”中午吃饭的时候，昭明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宋正，宋正惊讶的问道。</P>
“是的，我还是去百越。”昭明回答。</P>
“可是，这……”宋正欲言又止。</P>
“不用担心，我以前也是走难闯北的行商，心里有数的。”昭明说。</P>
“先生，即使您不愿意回楚国，去东郡和君上的其他门客会合难道不好吗？”宋正说，“何苦要去那南蛮之地自讨苦吃呢？”</P>
“去东郡看似是个好主意，但是田响心思太多，我担心有诈。”昭明知道他要问什么，不自觉就抢答道，“我们楚齐当下虽然是盟友，但是这合纵之事，变数太多，还是小心为上。”</P>
“也对，”宋正回忆了一下说道，“虽然我没见过田家公子，但那位管先生，可是真的黑，什么样的人寻什么样的主，恐怕田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”</P>
昭明点了点头，面对这个田齐的公子，还是小心为上。</P>
“你们在聊什么呢？”白云也回来了，“吃饭也不等我。”她看见了满桌的菜，心里一阵不开心，于是数落昭明。</P>
“对不起，昭夫人。”宋正起来道歉。</P>
“仆人说你出去逛街去了，我还以为你会在外边吃饭呢，”昭明说。</P>
“别提了，哪哪都关门。”白云回答。</P>
“没事，家里还开张呢。”昭明安慰她，“要不，再给你做两个菜。”</P>
“算了，拿个筷子给我。”白云没有再过多计较，她坐下和昭宋二人一起吃饭。</P>
“唉，我今天遇到你那同僚了。”白云对昭明说。</P>
“谁啊，求尧吗？”昭明问道。</P>
“不是，是请我们吃饭那个。”白云说。</P>
“哦，蔡止啊，”昭明说，“他不是要去北地郡了吗？”</P>
“是的，明个就要走了。”白云回答，“你要不去送送？”</P>
“行吧，”昭明说，“我让仆人捎个话过去，明一早去咸阳城门口再送他一程。”</P>
“先生，你不去寿陵了吗？”宋正问道。</P>
“不去了吧，咸阳这边也得有人看着，”昭明改变了主意。</P>
“去那干什么？”白云问道，宋正自觉失语，他看了看昭明。</P>
“对了，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。”昭明对白云说。</P>
“什么事啊？”白云问道。</P>
“夫人，要不你留几个可靠的仆人看家，然后带着儿子，去昌平君那里住几天，怎么样？”昭明问道。</P>
“为什么？”白云不解，怎么忽然就要去昌平君那里住？</P>
“夫人有孕在身，独自在家，我心实不安。奈何我无能，不能拒仕宦远游之差。爹娘又回郢陈去了，不能照应。”昭明说，“小宋正好在君侯身边，可以给儿子当老师。君侯的夫人也在，没事的时候你们也好说说话，免得你在家里无聊。”</P>
“你啊，平时哪次不是把我丢家里就走了，也就在我怀孕的时候才这么温柔，”妻子责怪他，“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。”</P>
“咳咳”昭明其实是觉得自己凶多吉少，万一折在了百越，昌平君看在自己帮了忙的份上，可以照顾妻子和儿子，但他又不能明说，只能吃个哑巴亏。</P>
“良人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，但是这实在不太合适，”妻子说，“昌平君是你的主公，主臣有分，哪能去给人家添麻烦呢。”</P>
“夫人，”宋正说话了，“君上不会在意所谓主臣之分的，昭先生也是一片好心，您就不要推辞了。”</P>
“我再考虑考虑吧。”白云没有答应下来，“小宋，待会回去的时候一路小心。”她嘱咐了一句。</P>
“是，多谢夫人。”宋正行礼，午饭过后，他匆忙骑上马，回寿陵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