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恙看着他这般模样，眸光含笑。</P>
蒲韦的举措，她倒能猜得一二。</P>
一粥一饭，当思来之不易，蒲韦只是不想浪费自家粮食罢了。</P>
刘母所顾虑的礼法宗俗，这些关面子，在蒲韦眼里根本不在乎。</P>
饭后。</P>
“走吧。”</P>
蒲韦将餐具收好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，走到虞恙面前。</P>
虞恙抱胸站在厨棚外看着蒲韦很是麻利熟练的将厨具都清洗干净，码放整齐，解厨布擦手，走到她面前，点点头往外走去。</P>
只是临走时，往屋内看了一眼，能清晰的看见窗边有两道僵直的黑影，在她的视线扫过去的时候，猛地消失不见。</P>
虞恙不觉失笑，想出来看就出来看，她又不是见不得人，不给他们看，何必这般偷偷摸摸的？</P>
不用想，出这注意的一定是刘直。</P>
虞恙看着蒲韦问了一句：“不管管？”</P>
“个人行为。”</P>
蒲韦不想理虞恙，说完话，将门扉一合，抬脚就往典枢停车的位置走去。</P>
行吧。</P>
虞恙将他的话放在脑后，个人行为，与他无关，如果不喜，自己去说。本就是闲来找话，随口一说，没必要多此一举。</P>
“蒲郎君。”</P>
典枢看着大步走来，没有等虞恙的蒲韦，调下马车，同他打招呼。</P>
语气虽然和以往一样，但态度还是有不小的变化。</P>
比如，以前见着蒲韦，顶多坐在马车上点头示意就行。</P>
“典郎君。”</P>
蒲韦礼貌回话，站在马车边敲了敲窗柩，对典枢说：“我先上去。”</P>
蒲韦这么说，典枢不好阻拦，连忙从车后搬来凳子，让蒲韦上车。</P>
蒲韦说了句多谢就上了车，同车内出来汀云打了个照面。</P>
汀云微微福身，蒲韦颔首就掀帘先走一步。</P>
慢几步的虞恙缓缓走来，瞧着站在马车外面的汀云，摆好的车凳以及站在一旁的典枢，挥挥手，灵活的上了马车。</P>
“出发！”</P>
柴扉小院内，已经不贴墙，走出屋子的刘直站在院内借着身高的优势，往外一看，发现马车早已经跑远了，连忙往后门跑去，给之前饭后说是去上工就提前离开的刘母开门。</P>
“东西放好没？”</P>
“姑母放心！”</P>
为了做戏做全套，刘母离开时还是背了一些家伙事，这会儿让刘直收好，两人就回屋快速地换了一件衣服，就上了已经等在外面的牛车。</P>
路上，刘母看着窝在厚实的草垛上看书的唐彬还是忍不住的说：“会不会太耽搁你？”</P>
本来，说要偷偷摸摸跟着去看虞恙和蒲韦所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事情，刘母是昨晚刘直熬药时说的。刘直一听就在那大惊小怪，她用力拉扯捂着他的嘴巴好一会儿才安静，可惜为时已晚，等着喝药的唐彬听着响动出来了。</P>
刘母是不愿麻烦唐彬的，一则唐彬毕竟是个外人，这种私密事如果证实，传出去对蒲虞两家都不好，当然没有不相信唐彬为人的意思，主要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二则唐彬毕竟是要考试的人了，让他们分心误了前程，就是罪过了。</P>
刘母说得委婉，直脑子的刘直却不以为意，还说什么臭皮匠什么诸葛亮，唐彬就是那个赛诸葛，能给他们出主意！</P>
刘母说不过刘直，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，再三询问了唐彬的意见，才让他参与进来。</P>
只是昨晚是说得好，今日天光大亮了，看着唐彬那副病弱依旧不忘看书的姿态，刘母又忍不住动摇了。</P>
“咳咳！没事的刘姑母。”</P>
唐彬抬眸瞧着背过身扭着脸看她的刘母，微咳一声宽慰道，“还得拖您的福，考前出游利于身心。”</P>
唐彬知道，刘母这是还是不想他参与其中呢，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。</P>
其实，昨晚，刘母来找刘直时，他就在窗边靠着。</P>
只是刘母自己心慌意乱，没有瞧见罢了。</P>
原是瞧两人要说悄悄话的模样，唐彬是有意规避的，只是刘直这个憨货动作大，听到这个事就忍不住背着刘母捂嘴的动作朝他使眼色，他才会出来的。</P>
虽说是多管闲事，但蒲韦和虞恙的闲事，唐彬还是有点子兴趣的。</P>
那日，刘直回来同他说起蒲韦和虞恙两人情感纠葛的片面之词，他是不会信的。</P>
刘直的心思不在学习上，所以听学的课上总是同杨明阳开小差。</P>
他是为了学而去学的，自然会把他们听学一众中优尖的人作为竞争对象，所以他不仅因为蒲韦是刘直的表哥，是虞清比较中意的学生，是他给自己立下的假想敌，他都会对他有所关注。</P>
就蒲韦那早去晚回，都跟在虞清身边的行径，说是跟虞恙有过照面他信，但是说互生情愫，诗书会友，及笄明心，浴河定情？</P>
呵呵，笑话了，他跟着蒲韦，就没在虞清身边见过虞恙两面。</P>
这两人突然说要定亲，他总觉得里面有猫腻。</P>
所以，怎的也想来看看。</P>
刘母笑笑，也不说了。</P>
唐彬都把借口找好了，她还能说什么？</P>
只能转过头催促驾车的刘直，“阿直，看清楚些，走快些。”</P>
虞恙她们先走她们多时，出了芦苇荡，刘直就只能边看车辙边探寻虞恙她们离去的方向。</P>
走走停停了好一会儿，刘直看完前方的车辙印，有些纳闷，饶着头跳回了牛车，刘直疑惑：“姑母，您不是说表弟她们要去蹴鞠游玩吗？”</P>
“是啊。咋啦？”</P>
“蹴鞠在城西，我们的东边，可这分明是往西边城南去了啊。”</P>
刘直一边解释一边比划方向，说得刘母心沉沉的。</P>
眼见为实，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能凭空臆断。</P>
万一是这两小情侣想避人耳目，虚晃一枪，独自出游呢？</P>
“跟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