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将领冲着赵忱,抱了抱拳道:“这位兄弟,请打开关城,行个方便。”
赵忱冷冷看着他,不言不语。
中年将领左右,一个胡子拉碴的校尉上前,破口大骂:“混账东西,眼瞎了么,不认得我家大人?”
张温不理这套,冷喝道:“腰牌!”
中年将领挥了挥手,倒是个沉稳的性子,他挥退了暴躁的部下,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,递了过来。
张温验过腰牌之后,呆了呆,凑过来低低道:“王爷,这位是……新任安州将军袁将军。”
赵忱沉吟不语,袁野却已是不耐,冷道:“这位兄弟瞧着面生的很,哪一营的?”
赵忱定定的看着他,缓缓将腰牌取出,亮了亮。黄铜腰牌上关宁王几个大字,就像是拥有什么魔力,一瞬间,让关前的空气似乎凝滞。
赵忱就这么定定的看着,深沉的双目似乎看透了一切。
时间仿佛停滞,猛然间,袁野面色剧变,低吼道:“动手!”
这一瞬间,赵忱猛然抽刀,一道刀罡迸发而出,最近的几名袁野私军被刀罡拦腰斩断。
张温沉声道:“放!”
猛然间,关宁士卒纷纷搂火,火枪轰鸣声响彻关城。
关宁军早有准备,一瞬间箭如雨下,好似仙人杯覆。
如此近的距离之下,袁野所部好似割麦子一般,成片栽倒。
火枪爆鸣声,仅仅停歇了稍顷,便又响起,短短时间内镇南关关前,被阵阵呛人的硝烟笼罩。
“放!”
“放,放!”
关宁军杀红了眼,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,行云流水地抛射出一轮轮箭矢,将镇南关关前,变成了一片血红弹幕笼罩的血肉磨坊。
阵阵绵密的射击声,响彻云霄,惊起山中飞鸟无数。
“停!”
张温破锣般的嗓音,再次嘶吼起来,不久后漫天箭雨停下,关前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。这样密集的抛射箭矢,袁野所部足足五六百人,被打的几乎成了刺猬。
关前尸体层层叠叠,密密麻麻的。
紧接着,远方山野间,出现了精灵族轻骑的身影,来的可真够快。
赵忱面色阴沉,喝道:“关城门!”
来不及清扫战场,关宁军潮水般退回关门。
关宁士卒拼命摇动机关,想要将厚重的关门放下。可是这城门太重,开关都十分不便,一时半刻又哪里落的下来?
情急下,张温拔出战刀猛劈绳索。
“轰!”
随着一声巨响,关门落下,关宁军蜂拥上前,想要将装满泥土的麻袋堆叠起来,死死将关门堵住。
城关外,战马嘶鸣声越来越近。
赵忱快步登上东城,放眼望去,顷刻间,泥泞的山路上,一只精灵族轻骑正在疯狂赶来。
再远处,是漫山遍野正在奋力爬坡的步卒。
好一条毒计,想必这些精灵军是昨天夜里渡过珠江,竟然秘密潜伏到了镇南关外头,他的眼皮子底下了!
只等着袁野进了关城,控制了城门,便里应外合杀过来。
从赵忱口中,缓缓溢出几个字:“传令,备战。”
稍停,又低喝道:“去,禀告镇南将军谬松原,敌军大兵压境,本王请援!”
轻骑飞出,直奔镇南关大营去了。
关内,大营。
一阵密集的厮杀声,将谬松原从噩梦中惊醒,他一个翻身滚到地上,已是惊出一声冷汗,张了张嘴,他嘶吼道:“又是哪里火并?”
外头几个心腹亲兵冲了进来,一时张口结舌。
谬松原睡了一觉,此时倒是清醒了许多,倒是有股不安感涌上心头,忙道:“去查,快去查!”
关前,大军压境。
赵忱却已等不到援兵了,这是一场精灵军精心准备的奇袭。
短短半个时辰之内,镇南关正面已是大兵云集,就在数百丈外,那股狂飙突进的精灵轻骑,被关门阻挡,气急败坏的叫骂着。
张温惊出一身冷汗,好悬!
姚卫京的算计,是利用袁野安州将军的身份,趁守军不备夺取城关,紧接着六千轻骑长驱直入……
若是被这股骑兵杀入关内,只怕是岭南军残部,立刻便会彻底溃败。
这算计让张温头皮发麻,也清醒了许多。
精灵族,姚卫京,绝对不是个善茬。
哪怕有一点轻敌的念头,除去圣人境界的他,麾下两千五百关宁铁骑都将被精灵军碾碎,连个浪花也翻不起来。
入夜,镇南关正面。
今夜乌云盖顶,精灵族大兵压境。
山野间,密密麻麻的火把好似繁星,沿着山势力起伏,连营数十里,人喊,马嘶,彻夜沸腾。
而关城上却鸦雀无声,死一样寂静。
赵忱持刀而立,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狂跳,兵过一万,无边无际,边过十万,扯地连天。
若是被姚卫京率军攻破镇南关,闯入关内,那后果不敢想象。
那代表着岭南道无险可守,精灵族大军可以一鼓作气攻到渝京城下,到最后,整个南方,都会在血火中战栗。
想到此,赵忱咬紧了牙关,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,除非他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