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苦苦哀求的声音迅速吸引了一帮人的注意,酒楼的食客们齐刷刷挤到窗户旁向街边看去。
盖因燕行烈气质凛然,锋芒毕露,没有好事的食客与他共享一扇窗户。
燕行烈也平得自在,一边小酌一边注意着楼下的动静。
原是一女子在街边求好心人施舍银两好埋葬生父,好让父亲入土为安不曝尸荒野,她可以为好心人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再生之恩。
此女年纪尚小,面庞幼嫩,身段青涩,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牵牛花,虽不展娇艳,但已然有了美人味道。
原本这是一装对等的额买卖,买家付钱安葬老父亲,平白得了一个奴婢,至于能做什么得看个别意思。
但就是有人想不花钱就占便宜!
“小姑娘,我俩可是青云峰的长老,只不过来的匆忙,身上没有带够银钱,你跟我们回去,自会给你父亲在青云峰上选一块风水宝地下葬,甚至你也可以成为青云峰的弟子,走上修炼一道”
刘勇色眯眯的盯着女子青涩的娇躯,眼神不住的上下打量,好像怎么计算着将小白兔拆股入腹。
齐海也在一旁帮腔,甚至上手去强拉女子。
少女虽然年龄小,但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她哪里不知道眼前是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。
但二人是青云峰的长老,而她则是一个无父无家的小乞儿,两者好比云泥一般。她双目含泪,心中绝望不已,但为了生父能够入土为安,还是强撑着辩驳,
“两位长老,小女子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希望能亲手将父亲安葬在火云城旁的河旁。我只需要一口薄木棺材,外加零星黄纸。若是长老暂时拿不出来,还请不要为难”
刘勇闻言脸色大变,勃然大怒道:“你好不给面子,我二人如此好言好语相待,竟敢不从,莫不是蔑视青云峰威名。本长老今日要拿你到刑法堂好好审问”
刘勇齐海的不要脸程度已然超乎所有人的想象,酒楼的食客们见此也是议论纷纷。
“该杀的青云峰,该杀的泼皮长老,当街就敢强抢民女,日后还有他们干不出来的事情吗?”
“这又有如何办法?那两人我认识,是青云峰刑法堂的两位长老,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。”
“唉,没权没势惹人欺负。若是真有哪等大侠仗义出手,除了这些个祸害就好了”
“如此世道,大家伙都想着明哲保身、苟活下去,哪有那种不要命只为公道二字的大侠”
燕行烈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冷酒,企图压住心底复杂的情绪,但冷酒入喉,眼前却是闪过妹妹燕灵儿娇笑的脸庞。
若是燕家欺他兄妹时有大侠出现,他是不是就不必受那断骨裂体之痛?
若是青云峰少主在玷污他妹妹时有大侠出手,他是不是就不至于沦落到被追杀的地步?
若是神秘女子强行带走妹妹时有大侠阻拦,他兄妹二人就不至于难以相见?
但就如他们说的,所有人都在想着明哲保身,没有人愿意去当那个仗义出手的大侠。
泥沙俱下,何人得以独白!
燕行烈猛地将酒杯一甩,俊朗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洒脱的笑意。
可能是有过遭遇不公的遭遇,燕行烈看不得再有人和他一样,于是他选择任性一回。
随手抽出一支筷子,鸿蒙剑心凝练出一道剑意缭绕其上,而后他将筷子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弹射出去。
正在与少女拉扯的刘勇突然感到一阵寒冷,背后汗毛耸立,危机大震。
刘勇在这生死一刻爆发出异于常时的反应,偏头一躲。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划过,他只觉得耳朵一阵刺痛,探手一抹,却摸了个空。
齐海也是反应过来了,一转头就看到刘勇少了右耳,淋漓的鲜血将半边衣裳染得通红。
“快走,有高人看不惯咱的动作了,先躲过这风头再说”
刘勇虽然少了只耳朵,但谨慎如他还是不打算正面对峙,拉着齐海就离开此处。
平白留下一脸怔怔的少女,和满脸惊奇的围观群众。
酒楼的食客们也接连惊呼:“我草,真有大侠出手了”
“好他妈解气呀,那两个泼皮长老逃窜的样子,真是应了那个词”
“抱头鼠窜”
燕行烈看着眼前众人欢欣鼓舞,没有过多表示,只是伸手拉下这边的窗户,继续埋头喝酒吃菜,仿佛只是看了一场闹剧的戏外人。
待得人群散去,少女终于是忍不住心中惊恐,强忍哽咽,但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划过。
她不知恩人在何方向,只是一个劲的磕头,磕头的力道很大,能听出来微微闷响,像是借此来宣泄心中的委屈和恐惧。
只是再等她抬起头来时,眼前突然多了一些钱财,环顾四周,除了嬉闹的人潮,什么也寻不得。
少女将尚且温热的钱财紧紧抱在怀中,呢喃道谢。
至于做完这一切的燕行烈,此刻已经在酒楼房间中安然修行,巩固境界的同时向更高层次发起冲击。
自突破筑基境之后,太白鸿蒙剑诀也自动解开第三招剑法,前两招分别为开天、裂地都是势大力沉、大开大合的威猛之招,这第三招逐星,倒是走的轻灵的路子。
之前在魔猿石庭的时候,就是以青莲九步连续跨越三次饶过三人的注意,最后以逐星一剑削掉了那厮的项上人头。
青莲九步如今他已经会了前三步,分别为天枢步、天璇步、天玑步,三步好像以一个固定的路线来回闪烁。虽然速度极快近似大能者的空间穿梭,但不适合长途奔袭。不过对于近距离的搏杀,此技堪称神技。
一夜在修炼中渡过,
翌日。
城中最大的珍宝阁前门庭若市,各种各样的修士齐齐汇聚于此,为得就是这一年一度的火云城拍卖大会。
珍宝阁作为广布大乾王朝境内的头等势力,自身实力更是不容小觑,所以才有资格承办这拍卖大会。
就连门前的两个守卫都是凝气境中后期的存在,已经比得上许多小家族的族长。
燕行烈相较昨天,已经换了一身打扮。除了遮身的破麻衣,他还带上一尊凶神恶煞的面具,遮住大半面目,只给外人留出一双星目。
此次拍卖会没有继承之前的邀请制,而是想来就来,只不过要提前验资才能准备好座位。
突然,门前发生一阵阵骚乱,各种谩骂声不绝于耳,甚至还有金戈锋鸣。
“凭什么不让我进,你们珍宝阁说了任何人都可参加,但为何如今却又将人拒之门外”
一个身着普通的散修对着两个门卫怒骂,激动之余已经抽出了刀剑。
守卫神色倨傲,居高临下的俯瞰他,讥讽道:“确实任何人都可以进,但你身上一颗中品灵石都没有,哪里还算的个人,穷鬼”
被当街辱骂嘲讽,散修脸庞憋的通红,他恨声道:“我只是暂时没灵石,只要我将宝物寄存拍卖就有钱了。我真的很需要拍卖会中的两仪冰火草救我哥哥性命,还请两位放行”
两个守卫对视一眼,不屑之意简直要溢出来,他们百无聊赖的掏掏耳洞,挥手驱赶“滚滚滚,珍宝阁没这样的规矩,赶紧滚,不然我俩可不客气了”
散修横立长剑,便要硬闯,但他仅仅是开脉九层,尚未凝气,如何是两人的对手。
仅仅一掌便被打的倒飞而出,鲜血从口鼻溢出。
守卫们环视一眼众人,颐指气使道:“不遵守规矩就是这个下场”
吓得一众散修更是唯唯诺诺,在验资的时候都奉上谄媚的笑脸,让两个守卫可谓是飘飘欲仙。
这一幕幕落到燕行烈眼中,没有激起一丝波澜。
他之前帮卖父少女,只不过是联想到自己和灵儿,再加上对刘勇齐海的厌恶才出手制止。
对于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,他根本不会多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