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始还有些娇怯,但很快何令颐就让自己恢复得好似平常心一样,而后对着太子就说道。
“殿下,起身吧,拜见父皇的事情可不能耽搁。”
太子“嗯”了一声,心虽然想赖在其身边不动,但人却快速的起身准备,丝毫都不拖泥带水。
很快,二人就从缱绻之鸟变成了沉稳的储君夫妇。
坐上去往皇宫的舆车时,何令颐略有种恍惚之感。
前世的她,有幸去过几次,但都是因为贵妃姑母的召见,那时候她年幼无知,还以为姑母对她格外偏疼呢,现在想想,若不是有母亲海量的嫁妆做支撑,她们母女只怕是都入不了吕家的眼吧。
一想到这里,她不免将背挺了又挺,眼神也跟着泛出了淡淡的杀意。
旁边的太子虽然闭眼调息着,但却感受到了身边之人气息的波动。
抓住她略有些发凉的手就冷静的说了一句。
“做你想做之事,孤自会护着。”
护着,上一个对她这么说话的人,还是海津,她名义上的大哥,实际上的表舅。
不过对于家人的相护,何令颐可以坦然接受。
但对于太子的承诺,她却并不以为然。
天家只会比她们那些争名逐利的门户更加无情和残忍,况且她能活的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了,所以,她并没有任何打算要与太子相伴终生。
自然能少欠一份人情就少欠一份。
只是她既然是以太子妃的名义对那些人发起攻击和报复,自然就会有牵连者,尤其是身处在南州的祖父,这是她心里觉得最对不住的一人。
占用了他孙女的身体不说,还改了他孙女的命格。
想到这里,何令颐侧头看向了太子,继而略有些恳请的说道。
“殿下相护之意,我心领了,唯一就是放不下南州的祖父,此次大婚他老人家也因身体不适来不了,所以若是可能,无论日后如何境地,还请殿下能让他老人家安度晚年!”
“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?”
太子并不喜欢何令颐的这个口吻,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。
“世事无常,但也事在人为,祖父是我唯一的亲人了,所以无论如何,我都得让他过好余生。”
太子点点头,随后就应下了。
“师傅的事情,你放心吧,孤会安排好的。”
见此,何令颐宽心一笑,那么接下来就再无什么能挡得住她复仇的信念了。
同乘一车,二人心中却各自为营。
何令颐想的是如何报仇?但太子却在思考要不要对何令颐说实话。
大儒的病,已经到了起不来身的地步。
若非如此,唯一的孙女成亲,他老人家如何能不赶来祝贺?
眼下不过是用药吊着,可来信里说,怕是熬过这个冬都有些难,到时候祖孙情意深切,自然是拦不住她要南下去处理后事的,只是这样一来,只怕又有些动荡了。
因此,太子还在想此事该如何对她说。
舆车缓缓的停在了宫门口,纵然他们是太子和太子妃,觐见之路也需自己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