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眼底的光芒变得危险起来。
帝祁的手也是一僵。
“自己睡?”帝熙的声音低哑:“兔子,你是在……嫌弃我吗?”
“我没有啊……”
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累,现在她只是单纯地、迫切地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来恢复精力。
怎么就成了嫌弃了?这顶帽子扣得也太快太重了!
“我只是……太累了,帝熙,今天种了那么多植物,腰都快直不起来了,我只想好好睡一觉。”
“累了才更需要我。”他伸出手,语气温柔:“我帮你揉揉就不酸了,我抱着你睡,你会睡得更安稳。”
“我……”兔软软刚想再次拒绝,另一道更加低沉、更具压迫感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一直沉默地坐在她另一侧,只是手上力道微微加重以示存在的帝祁,终于缓缓开口了。
“乖,一起睡。”
短短三个字,没有帝熙那般直白的追问和委屈。
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命令,直接将兔软软所有未出口的拒绝都堵了回去。
兔软软猛地转过头,看向帝祁。
一起睡?
帝祁你看你说的是人话吗?!
没看到我现在只想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滚到角落里去吗?!
她现在只想一个人睡!一个人!懂吗?!
还一起睡?!
你是觉得这矮榻够宽敞,还是觉得我这把老腰够结实,能承受你们两尊大佛左右夹击?!
她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胸腔里翻腾的无奈。
目光在帝熙执拗的眼神和帝祁平静却不容拒绝的态度之间来回扫视,最后落在了稍远处,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泽身上。
白泽静静地站在那里,身影被灯火拉长,显得有些孤寂。
他没有参与这场无声的拉锯,只是目光沉静地望着这边,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了然,又或许……是一丝无奈?
昨天晚上的事情,显然让他在帝祁和帝熙面前处于一种微妙的劣势地位,此刻他选择了置身事外。
于是,她做出了选择。
轻轻挣脱开还搭在她手臂上的手,帝熙的手带着炽热的温度和一丝不甘,帝祁的手则沉稳有力,带着不容拒绝的掌控欲。
在两人瞬间投来的、带着探究和不解的目光中,兔软软站起身。
柔软的兽皮裙摆滑过地面,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响,在这寂静得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寝殿里,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我去千臣那里。”
这话说得轻,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,瞬间激起涟漪。
帝熙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,语气急促:“兔子!你去他那里做什么?我保证,我什么都不做,就只是抱着你睡。”
兔软软心里嘀咕,唔……她当然知道他现在“什么都不做”,再做下去,她的腰大概就不是自己的了。
可她就是想去千臣那里。
“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去千臣哪里了,我今天去看看……你们好好休息。”
再说,她现在需要的不是“什么都不做”的保证,而是实实在在的独处,或者说,是换一个不那么让她神经紧绷的环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