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间，风停了，雨静了。

命运长河不再奔腾，强如龙韵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
混沌虚空，苍蓝宇宙，无穷无尽的生灵被禁锢在原地。

在她们的眼中，世界变成深邃的黑暗，但很快，就有一点熹微光芒出现。

即便是盲人，也能看到那丝光芒的存在。

渐渐地，光芒愈发明亮，其中似乎包裹着一道人影，人影越来越清晰，他闭目沉睡，双手抱膝，蜷缩作一团，宛如回归了母亲的怀抱。

身下浮现出一朵绚烂金莲，头顶缓缓旋转着一枚瑰丽菱形晶体。

时间在此刻沦为了概念。

谁也不知道过去多久。

金莲与神晶轰然破裂，幻化成漫天光点，飘洒在少年的身躯上，洗涤着血肉筋骨，道心神魂、

咔嚓——

就像镜子破裂，又如同小鸡破壳而出，声音在每个人耳边清晰响起。

光点泯灭，没入少年的身躯。

苏泉结束蜷缩状态，缓慢的伸长开双臂双腿，他容颜依旧绝色倾城，但任谁都能察觉到不同。

就像是低等级的生命，看到了高纬度的神明。

太完美了！

完美到毫无瑕疵，不可思议！

每个人的心头都诞出纯粹的敬畏与臣服。

倏然，苏泉睁开双眼，摄人的精芒洞碎虚空，世界重新恢复原样，命运长河依旧奔腾不息。

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少女身上。

此时，楚嫣然的娇躯已然无比虚幻。

自下而上，一点点的消失。

“嫣然！”

苏泉悲呼出声，伸手想要去抓，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。

“小泉！”

楚嫣然溃散的身躯蔓延到了脖颈，但那张国色天香的俏脸上，看不见丝毫恐惧，湛蓝的美眸中唯有欣喜。

“这是为师……最后一次保护你了！”

“能亲眼目睹你无敌于世间，为师真的很开心！”

“师尊！”

苏泉双眸赤红。

他催动无穷法力，依旧无法将少女逸散的生命精华逆转。

“小泉，不必为我伤心！”

楚嫣然的下巴随之消散，但粉嫩的樱唇依旧勾勒出一抹动人的微笑，“答应为师，要永远，永远的……幸福哦！”

话音落下，少女彻底消散，世间再也不复她存在过的痕迹，唯有最后的那句祝愿，久久回荡在苏泉脑海中。

“师尊！”

苏泉失魂落魄。

他知道少女的陨落源自于生命本质层面，即便以他今日境界，也远远做不到逆转重生。

恍惚之间，他似乎又看到了人生模拟的第一世。

少女用白嫩的玉手，牵住他瘦弱的手掌，迎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
“师尊，你会一直保护我吗？”小男孩抬头问道。

“当然！”

少女嫣然一笑，宠溺的伸出玉手揉了揉小男孩蓬松的头发，声音很轻又很坚定：“为师会一直，一直保护你！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，这是师尊的责任呢！”

怒火汹涌，将世界焚成虚无。

“龙韵！”

苏泉霍然扭头，抬手就是一掌。

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掌，却轻易将诸天法则打散。

掌出法随，要生便生，要死便死。

“这就是超脱的实力嘛，差距真的太大了！”

龙韵喃喃，眼中闪烁着迷离与解脱。

她既没有逃遁，有没有反抗，而是选择了……坦然赴死！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