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轶深深的叹了口气，“作为凡人的时候，为了活下去，就不停的拼命的学习、练习，然后修炼。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变得强大，拥有一个不错的地位，期待着从那一刻可以过上好的日子。可是到头来，也没有享受到什么就死了。”

她苦笑着摸摸自己的额头，“现在不用修炼，我也已经很强了，但是也还是没有办法停下来享受一刻。我的感受是，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刻宁静、放松，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感受，你有没有放松宁静的那种感觉？”

朱轶受够了无止境的争斗、杀戮、复仇。

“所以……你说的那种宁静放松，要怎么……样呢？”淦戡栾的语气甚至有些发抖，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“没想明白……”她挑眉挤出一个微笑，“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有一点一点接近目标，却又一直靠近不了，甚至看不清楚目标。”

朱轶眯着眼，在描述她脑海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。

“真是太复杂了！用这个空间的凡人的视角，空间就是天地。用小珠的视角，这里是个神秘空间。用我们的以前的视角，这里是天地渊分别掌控，生灵只是他们能量。而我们只是两个想拥有一席之地的无知小儿。现在呢，空间之外，还有更大的空间，也有更小的空间（例如小珠生活的异空间）。”

“你说，我们这么折腾，是为了什么？”

朱轶转头，眨巴眨巴眼睛。

淦戡栾被她看得更懵了。他不确定朱轶现在表达着哪一种意思，是字面上的意思，还是暗示什么。

他先说着字面意思，回答道：“为了权力。”

他本来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力，一直努力让自己强大。没有权利，如何在魔界存活，更别提在这世间存活了。

“权利。对，是为了权力。”朱轶点头认同。

“以前没有权利，或者说没什么权利，像我，像个蝼蚁一样，谁都可以拿捏我。但那时候我好像活的比较踏实。你呢？认识我以前，你是什么感受？”

淦戡栾还是认真按字面意思回答她，“想尽一切办法获得更多的权利。”

“哦～”朱轶意味深长地点头，“还是你比较纯粹哦，一直都没有变，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
朱轶在心里反复问自己：我呢？我是为了什么？

为了活着？为了报淦戡栾的救命之恩？

如果是为了活着，那现在怎么都算是活着，而且基本能随自己心意活着。

关于报恩的话……这很难界定。总之，万妖林的能量，永远是淦戡栾的支撑。

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，好像有个小点疏通了，眼前的迷雾在瞬间消散。她的眉头舒展，嘴角微微上扬，流露出一种释然和从容。

她慢慢地将身体向后倾斜，轻轻地靠在那冰冷的晶石上。

就在这时，淦戡栾注意到了她的变化，他快步走到她身边，关切地说道：“哎！你要是累了，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吧，这里的寒气太重了，对你的身体可不好。”

他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与晶石隔开，生怕她会被那股寒气冻伤。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，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
这块晶石，是由千万年的寒冰凝聚而成，其寒气之重，常人难以承受。而她，作为一个向阳而生的木系精灵，与这寒冰石的属性完全相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