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我的名字，”吕贤掂着脚尖，努力张望，看见人群再次填满了通道，往前挤去，看见内侍在禁军的帮助下，将徐徐张开的皇榜贴在了照壁上，“张兄，我好紧张啊。”

“稳住，稳住，”张文轩敲击大腿的动作又快了几分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，“事情已经尘埃落定，再等一会儿就知道结果了。”

“恭喜福建路褚明宇褚老爷高中会元。”

“恭喜江南西路尉定邦尉老爷高中第二名。”

“恭喜福建路杜如海杜老爷高中第三名”

“恭喜江南东路伍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嗡嗡声中，除了一二三名，所有人齐声高喊，听得比较清楚，后面的就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恭喜声，把个吕贤急得团团转，一咬牙，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，张文轩拉也没拉住。

“我中了，我中了，”尖励的喊声中，张文轩转头看去，只见一个四五十岁，头发已有些许花白的男子从人群挤出来，欣喜若狂道，“父亲，母亲，娘子，我考中进士了，没有让你们丢了，我考中了，呜呜。”

喊着喊着，忍不住放声大哭，此前所有的努力，委屈，担心，忐忑不翼而飞，只剩下了满满的狂喜，一旁的人群冲上去，嘴里说着恭喜，手里讨着喜钱。

都说三十老明经，五十少进士，在这个年纪考中，也仍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。

张文轩也为他感到高兴，看见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银钱，见人就给，才收回羡慕的目光，继续等待。

有人高兴，自然就有人失落，不时看见一些人挤出来，目光呆滞，失魂落魄，嘴里还喃喃自语，让人感同身受。

“怎么会？怎么会？”吕贤挤得头发散了，衣服破了，犹不自知，一脸见鬼的表情，对着张文轩喊道，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
“吕兄，镇定点，”张文轩急忙上前安抚，拉着他的胳膊摇晃道，“下次没中，下次再来过，不要灰心啊。”

“张兄，我中了，我考中了，”吕贤被人摇晃，总算回过神来，“我考了二百九十多名，二百九十多名，就差那么一点点啊，就差一点点啊。”

“恭喜吕兄，贺喜吕兄，”张文轩一怔，有点哭笑不得，连忙祝贺，“这次你总算不用想着当什么幕僚了。”眼神里透出一丝紧张。

“同喜同喜，恭喜张兄高中十七名，”吕贤回过了神，赶紧说出了张文轩最想听的话，“以后我们就是同朝为官了。”

“快走，”张文轩一颗心总算落地，目光扫到周围的人已经注意两人，“有什么话回去再说。”

吕贤很想享受此刻的风光，却被张文轩拉得跌跌撞撞，伸手摸出怀中仅有的金钱，扬了出去，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，两人迅速离开了此地。

稍后的晚些时候，杨如意也收到了张文轩高中的消息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，低头继续书写着手上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