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，“何怀仁因此被革除功名也说不准。如果何怀仁上面的人要保他，也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。而且，刘知府这么做，没有人能挑他的错处，顶多算得上审查不仔细，算不得大纰漏，毕竟证据确凿。”</P>

“当然，最重要的是，证据是你与其他学子递交的，顶多他负责审查，此案也牵扯其他世家，自然要依法定罪。所以，也不怎么会影响他回京述职。”</P>

这就是责任外包。</P>

有人将责任一层一层往下压，压到知府身上。刘知府就将这人定罪往上递，将得罪人的证据递给其他人，自己也不用违背良心，也不会影响仕途，算得上一个聪明的做法。</P>

季少淮诧异地问：“那我的祖父为何要插手此事？”</P>

王晟收敛笑容，将目光投向季少淮。</P>

“因为这件事，受害者除了那些失踪的学子与杭宇东，就是你们季家，自然也是刘知府的首选。”</P>

王晟紧紧盯着季少淮，稀松平常问：“季兄，你是真的不明白，你刚刚说自己从杭家拿到证据的意思吗？”</P>

“啊？”</P>

季少淮愣了一下，原本看着纸，现在抬头与王晟对视。</P>

“王兄，在你现在和我说之前，我都不知晓。我可是真的可以对天发誓！”</P>

他作势就要真的开始证明自己所言非虚。</P>

王晟松了口气，压下季少淮的手指，摇摇头说：“那倒不用。”</P>

季少淮更加好奇，不解地问：“为何王兄这么问？”</P>

“我会这么问你，是因为，你们将拿到证据的途径，全然变为了杭宇东本人拿到的。”</P>

“这有什么讲究吗？”</P>

王晟眉头紧皱，严肃说道：“我不知这个主意是知府大人出的，还是你的祖父出的。”</P>

“杭宇东虽然已经身死，可你也曾说，他有老母与幼妹。”</P>

“如果这份证据是知府大人自己查到的，没有问题。是你季府自己查到的，没有问题。唯独不能是你去拜访，杭母给你的！”</P>

“因为她们没有自保的能力！”</P>

季少淮心头一紧，右拳紧握。</P>

“你都会想去杭家探查，其余人不想吗？现在是知府大人派人守着那里，之后呢？知府大人撤了衙役之后呢？”</P>

“他们会想，是不是杭宇东还藏着其他证据。更甚者，杀人灭口。”</P>

“不要忘记此前，那次纵马，直接死了两个相关之人。”</P>

“线索尽灭，寻觅无踪。”</P>

王晟沙哑地说：“季兄，我现在告诉你，就是希望季府能护住她们。因为，我就算探得这件事的冰山一角，也无法保护她们。”</P>

王晟见季少淮这般模样，信了自己的友人属实不知全貌，此举搬出杭家，作为托词，乃错误之言，并无利用之意。</P>

否则，他也不会全然拖出。</P>

只能当交友不慎。